江湖路远 有缘再会
【苏靖】【古风架空】离歌（十七）
恢复手感中
我要是说我大逃猜还没开始有人相信吗？
闭关赶大逃猜去了【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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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夜深了。
列战英手法娴熟地将药粉捣碎，走到萧景禹身前蹲下，伸出手去掀他的衣摆，却被萧景禹抬手止住。
“我自己来。你回去吧。”
列战英没有抽回手去：“我来吧。”
他转头看向萧景禹堆满纸笺的桌面，“您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这点小事，就请您允许我帮您分担一些。”
萧景禹迎上他坚定的目光，轻叹一声：“辛苦你了。”
列战英摇了摇头，撩起萧景禹的衣袍下摆，将他的裤脚轻轻卷上去。
将药臼靠在腿上，他将手伸进去蘸了蘸药粉，然后一点点抹在萧景禹的腿上。
“属下愚笨，也只能在这种小事上多帮家主一些。”
“你还记得……和大哥有肌肤之亲的那位姑娘吗？”许是有些疲累，萧景禹将手中的书卷放道一旁，眼神逐渐飘远。
“家主是说……涪陵的那位柳大小姐？”列战英闻言，手下动作略作停顿，便又开始忙碌起来。
萧景禹点了点头：“柳姑娘对我大哥……确实是十分痴情。”他叹了一口气。
“可天底下，哪有那么顺遂的事呢？两情相悦，哪里会那么容易遇到呢？”
列战英将药粉涂完，双手放在萧景禹膝盖上，顺着一个方向慢慢揉着。
“不过，能换得一夜与心爱之人共度良宵，柳姑娘也算幸运了。”
萧景禹苍白的手指捏上了眉心：“我记得……当时大哥不愿意听从父亲安排，只带了几个人前去涪陵，结果中计被山贼困在苗岭，大哥心高气傲，不愿意向父亲求救，多亏了那山贼头头和涪陵柳家有利益往来，柳家的大小姐出面，这才将大哥救下。”
列战英将药粉完全揉开，才退开身子，笑道：“是啊，当时您翻到这部分卷宗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呢！毕竟，一向沉稳冷静的萧家少主当年也有火爆冲撞的一面！”
萧景禹笑了笑，轻缓的语气渗着丝丝怀念：“是啊，我后来才知道，当初柳家大小姐对我大哥一见钟情，大哥被困在苗岭月余，还好有她多方斡旋，才没吃到什么苦头。”
列战英见家主气色难得好些，心下高兴，便顺着他的话道：“是啊，当年少主脱困，多亏有柳大小姐！”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萧景禹神色转淡，无奈轻叹道，“大哥不愿承这份情，柳姑娘也是个性情执拗的……”
列战英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措辞道：“那庭生少主……”
萧景禹一叹：“我不知道，卷宗里面没有记载，我也不知道柳姑娘如何说服大哥——在脱困前一夜，和她……”他摇了摇头，“大哥回来后，便只在和父亲汇报时提了此事，就连对我，他也绝口未提。”当年直到孩子临产，他才从下人口中听到了些许传言。至于应对后来小殊的询问，他多半也只能综合那些未证实的消息，胡乱猜个大概。
想起当年萧选对于萧景琰的轻视，连带着下人的态度亦是十分无礼。身为二少，地位却和萧景禹天差地别，列战英也不禁涌上了一丝心酸。
“咳咳……”萧景禹低声咳了起来。
列战英浑身一激灵：“属下该死，竟忘了为少主传药。”
他站起身，急匆匆跑出门去。
一身侍卫打扮的瘦弱青年端着托盘立在门外，见列战英出来，微微躬身道：“列先生，属下为家主送药。”
列战英一愣，细细打量那人：“今日换了你来？”
那青年抬起头来，竟是前些天调到内院护卫的封叶。
只见他神色恭敬，又是一个欠身：“那护卫崴了脚，属下与他同屋，就擅自帮他代劳，还请列先生责罚。”
列战英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摇摇头，接过他手上的托盘：“辛苦你了，下去吧。”
“是。”那人弯下身子，快步退下。
列战英转身进了屋。
“宗主。”
黎纲将门掩上，躬身行礼。
梅长苏摆了摆手，将毛笔搁至一旁：“怎么？”
“萧景禹身体逐渐恢复，去夏家一事已提至日程。”
梅长苏冷哼一声：“我猜猜，是不是对于我那份请柬绝口不提？”
黎纲拱手：“家主英明。”
梅长苏站起身，在屋内慢慢踱着步子，沉默半晌，才冷冷道：“他以为不给我请柬，不让我去夏家，我就查不出真相么？”
黎纲闭口不言。
梅长苏心下烦躁。自他从江左赶来萧家已半年有余，虽然萧家除萧景禹身边的几名贴身近卫以外其他人对他已然十分信任，打入萧家的楔子也站稳了脚跟，可他所知的当年真相仍少之又少。
黎纲瞥着他的神色，小心道：“宗主，我们的探子回报，萧景禹书房中，的确存着记录着萧家所有大事的卷宗，说不定会有线索……”
梅长苏转身，冷声道：“我要的不是‘说不定’！”
黎纲猛然跪下。
梅长苏长长叹了一口气，疲惫道：“是我急躁了——你起来吧。”
黎纲却不肯起身：“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宗主责罚。”
梅长苏摆手道：“我太心急了——我们刚来萧家半年，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十分不易，是我难为你们了……”他伸手将黎纲搀扶起来，“何况我们的对手，是萧景禹啊……”
黎纲不敢接力，虚扶着梅长苏的手自己站起身来，心下亦是难过。一方面是对于宗主托付任务完成不力而愧疚，另一方面却是心酸。
自从梅长苏接替老宗主成为江左盟新任宗主以来，无论面对何种不利境地，永远都是悠然闲适，淡然沉着间将对手逼入死局，从来没有过……这么急于求成的浮躁状态。
他慢慢抬起头，目光落在宗主紧锁着的眉头上。
果然，这世间只有一个人，只有在牵扯到他的事上，宗主才会如此失态。
“咚咚咚”，随着三声叩门声，传来一个低低的男声。
“苏先生，少主的早课时间到了。”
梅长苏眸色转深，扬声道：“好，我这就过去。”
他踱回桌前，将打开的书卷合上，对黎纲轻声道：“记得萧庭生。”
他点到即止，黎纲已经明白，恭敬道：“是。”
